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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刀剑星辰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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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如盖,层云覆顶,幽深的别苑里微凉的夜风打着旋无精打采地经过,被层层漫出的杀气震慑,夹着尾巴静悄悄地飘了过去。

宗意紧紧握着荒沉,眼前躺着两个死在刀下的该杀之人。纵然是曾在尧山开过刀,她心底也仍是敬重又惧怕的,但不知为何,此次在复杂的情感里又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悸动,像是从荒沉的刀锋上传来对鲜血的渴望,正沿着掌心直达心底,她竟然感受到荒沉正在带着她重温夺人性命的滋味。

宗意闭上了眼睛,不由得开始默念起静心的口诀来。

斩破红尘之刀也好,救世之刀也罢,从没有什么刀法领域会告诉一名刀客杀人后该做些什么。但纵然她始终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,可仍是抵不过乱世中胜者为王的道理。

她不再犹豫,擦了擦手上溅上的血,转身看向墙头的不速之客。

楚湘远呆立在原地,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这十分漂亮的姑娘到底是人,还是行走的长刀。她看向他的时候,那刀刮似的目光混着让人踹不过气的威压,以及无匹的战意。楚湘远心下一叹,今日怕是遇见了一把成精的妖刀。

但他一路追踪而来,想问的还没问到就被截胡了,心里多少是恼怒的。

楚湘远问:“是你杀的?”

显而易见,宗意不慌不忙地认了:“他们助纣为虐,屠戮村庄,滥杀无辜,该死。”

楚湘远似是印证了什么,长长地呼出口气,剑指宗意。

“你要给他们出头吗?”宗意问道。

楚湘远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,只是今日不战便退,我觉得我会后悔。”

那就是想打架了,宗意了然地后退一步,微微弓着身子,摆了个稳稳的起手式。

二人刀剑对峙,平稳地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正等着其中一人率先打破这微妙的平衡。宗意提气当头跃起,踏西风在脚下连点三下,瞬间拉近二者的间距,正好是长刀所至的距离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高高扬起的荒沉在空中飞快地闪出残影,铺天盖地的刀光瓢泼大雨般落了下来,根本分不清真假,正是荡沧海第一式破九霄中的以假乱真。

真真假假,皆在眼中,楚湘远目光微凝,他只向上一瞟,便抬起长剑准确地攫到真身架住了荒沉,锵地一声抵到了一起。宗意运气于胸,在空中扭动腰身,带起长刀快速连劈三刀,刀刀拦在楚湘远最不舒服的位置,他进退两难之时,宗意的刀已在路上,正兜着寒光劈头盖脸地砸来。楚湘远惊险万分地陡然低身,擦着荒沉而过,绝世的寒锋带起的寒意简直要将他的睫毛都冻上。

宗意沉浸在深藏于血脉的叫嚣中,只觉天地乾坤在她四周兜兜转转,轮回岁月带不走她一丝一毫的人世沉淀。破九霄意在一往无前,而此时荒沉在她手中便成了断千钧拦沧海的不败神兵。

她越战越勇,心口一团气捂得胸口滚热,火炉似的将她全身都点燃了。不知不觉间,那断断续续的“随便学”竟缓慢地恢复无休无止的循环,而琉璃目老实又怯懦地瑟缩在她的双眼中,没了动静。她内力接上,长刀挥舞得更加圆润,方才还有些破绽此时竟不太能看出来,楚湘远在长刀之下左躲右闪,恨不得拿长剑当拐棍倒着撑在地上跳走。

武林大会没参加上,反而要输在一个小姑娘手里,这要是被人知道了,以后可怎么混?热血混着二两尊严上头,被他一口闷了。楚湘远咬牙切齿地念着“男人不能说不行”,一面静下心来向后飞快退步,宗意的刀法纠缠不休,踏西风轻巧地帮她追上了楚湘远,却见楚湘远沉心静气后一剑斜着挑了过来,宗意抬刀欲顶回去,谁知这长剑若毒蛇出洞,灵巧地收了回去,但獠牙已露,闪着寒光便调转方向撕咬而来。

角度极其刁钻,宗意再撤刀已来不及,她长刀下压,虚晃一招,“随便学”在体内急速地旋转着,撞击着她的内脏,一口血被她压在喉咙口,险些呛晕过去。她提刀在砍空的关头硬是侧着滑下,而楚湘远的剑此时非比寻常,像是将那些纠缠在招式上的繁华都褪下,只留着属于剑器威严,单纯执拗地直刺过来。

宗意向后一仰,长剑锵啷一声咬在刀尖上,她无法只得后退一步,暂时拉开距离。

宗意心道:“这小子到底是谁,怎么这么厉害?”可她到底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,心里对江湖里那点事能提取的有效信息太少,能记得‘一掌二拳三刀,五寨十八庄’,这还都是靠说书先生耳提面命的念叨。

她茫然猜测的时候,楚湘远也有苦说不出地直咧嘴。

他以前没闯江湖的时候,在残剑楼里算是除他爹以外打遍天下无敌手,他天性好战,跟师兄师弟们拆招实在没意思,只觉得外面才算海阔天空。后来渐渐长大,眼高于顶,名侠辈出又如何,未来都是他楚少爷的手下败将。谁知这才刚进武林盟,还没上擂台打架呢,一个小姑娘就把他拦下了。

这到底是谁家的刀法这么厉害,总不会是武林大会之前的额外测试?再或者,莫非是翁无声那恶毒名声传得比她爹还响亮的闺女翁明雪?

现在想来很有道理,楚湘远当即对翁无声报以敬重,对眼前的姑娘投以敬意。

这厢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,楚湘远带来的小弟可还记得来此的目的,着急忙慌地跳下墙头就想冲上去帮忙。

陈五大喊:“老大!别打了!正事要紧!”可楚湘远正在兴致上,哪会听他们聒噪,眼睛依然盯着三尺剑尖,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
这好战的毛病又犯了。几个小弟对视一眼,无奈冲了上去,谁知眼前忽然出现一条白花花的人影。

被人一句话都不说就撂在一旁的步陈,不好意思对姑娘表现出他的愤怒,只好盯上了这几个看起来就欠揍的混小子。

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,语气却有些酸溜溜:“连句话都不说就冲上去了,我还没生气,你们着什么急?”

陈五等人一哄而上想拿下步陈,谁知高贵的帝师手揣在袖子里都没露出来,脚下却像踏着棋盘似的纵横而动,几个人愣是连他的步法都突破不了,半晌下来累得满头大汗。

陈五指着步陈臭骂:“你到底是哪来的龟孙,竟敢拦爷爷的路!”

步陈眯着眼像只不动声色的狐狸,右脚在震字位轻轻一踏,身子轻飘飘地借风而起,依旧是揣袖抱臂,却在空中翻身一脚踏在陈五头上,愣是将一个八尺男儿的半截身子踩进了地里!

陈五茫然地晃晃了脑袋,他方才只觉有一股大力将他包住,压着他钻进地里去。可现在半截身子在地里,身上却没受一点伤,这到底是什么功法?陈五看着步陈的眼光堪称骇然。其余数人登时愣住,纷纷夹起尾巴站成一排,识时务地不敢动了。

步陈温声道:“我爷爷早死了,你要去地里找他吗?”

半截身子已入土的陈五:“……”

许六抖着胆子想开口,被步陈凉凉的眼神一扫,瞬间变身乖巧小白兔,举起手问道:“我……想问个问题。”

陈五白了他一眼。

步陈一派平易近人:“好说。”

千百个问题在嘴边绕圈,许六又看了看横尸院子里的刘大胆和钱串,想了想决定将发问这么艰难的任务交给自己家楚少爷。脱口而出的话一个急转弯:“你的壶里是不是没酒了?我去给您打酒吧!”说罢还努力对着步陈腰间挂着的酒壶抛媚眼。

步陈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:“还是你懂事。”

陈五等人登时没了脾气,各自赏了两发白眼。

许六抱着酒壶像抱着自己的传家宝,一溜烟跑没影了。这边的愁云惨淡丝毫没有影响到激烈的战局,宗意以退为进避开长剑,方才还一边倒的局势瞬息之间转变,楚湘远的剑网如天罗地网,愣是找不到一处破绽,她走走停停,长刀勉强地接下剑光,荒沉对她的退让十分不满,刀剑相接的时候发出阵阵嘶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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